风船猫

美人,凤体安康否?

【鼠猫】昼日眠 04


  

*只是想满足自己看中毒带伤的阿喵被关进阴寒通天窟的恶趣味,第一次瞎写鼠猫,见谅

*9475影视衍生,与三侠五义原著剧情有关,与原著人物基本无关,与其他影视版本完全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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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这厢通天窟内南侠遇险,却说那厢,陷空岛五员外锦毛鼠正摆席开宴,好不热闹。一片觥筹交错之间,那白玉堂却辞了一众宾客,径自出了五义厅,那受邀的都知他洒脱性情,见主人离席竟也并不见怪,只管继续谈笑畅饮。

 

但见他一袭白衣,凭栏独坐,手举涅白琉琼酒盏,自斟自饮,右腿闲闲搭于左膝,双目微阖,似在品酒,又似在凝神。身在一派飞觥传杯的喧闹之外,竟带出了几分遗世独立的潇洒闲仙滋味。

 

此时一个贴心亲近的伴当名叫白福的,趁着独处空档便悄悄地上前请示,道那通天窟内阴寒,问是否要给送去些被褥衣物,又说若是薄待了有甚差池,被几位大爷外出回来知晓,恐会责难。

 

白玉堂闻言蓦地睁眼,一皱眉,冷笑道:“这话说得好生蹊跷,我不是请这姓展的来府上作客的。”

 

然而,虽如此寒言冽语,这白五爷心里想的却是:左不过在石窟待个几晚,那猫一身好功夫又不是白练的,若真要拿他当个大姑娘似的处处呵护着,倒显得像白爷欠了他似的丢面子。


不过——

 

府上好酒好菜确是可以喂上一喂,并非款待,只权当给这开封府的穷酸猫涨涨见识。

 

如此打定了主意,白玉堂便抬手招了个小厮过来吩咐几句,点了最识酒的李三去挑坛子顶好的,再置一整席饭菜送去喂喂猫。然而不过几筷烩素丝入口,他却又转念觉得这李三整日醉醺醺的不好,便又多指派再去个姚六帮衬着。

 

这厢忙乱个不住地嘱托差遣,白玉堂自己也不明所以究竟为何而忙,他满副的心思俱在通天窟底一见之下,展昭那副瞪圆眼睛,被自己几粒绘着小鱼的石子气得活像只猫——还是只身上绒毛从耳朵尖一路炸到尾巴尖的猫——那般的模样,口角不由自主生出些笑来,旁的自是无暇多想。

 

此番心思流转飞快,无人知晓解意,那白福眼见白玉堂不采自己提议,又似乎因着饮酒正酣眉目快意,只当他厌恶展昭之甚,不敢拂了他的好兴致,也就不再多言。

 

能在陷空岛当差做事一向需得脚程快办事利落,果不多时就有回报的赶过来请示。只是白玉堂扫视此人一眼,眼角却微微一绷——

 

来者并非李三或是姚六。

 

白玉堂一挑眉,低声交代白福几句,让先前求见的那个年老之人先去厅房里好生候着些,不许他人惊扰,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稍一抬手,再示意那人前来。


那汉子进得近前,忙不迭地见了礼,刻意放低声音也压不住满腔忿恨,急道:

 

“受员外之托,小的将好酒好菜都一并送了去,谁想那姓展的……”

 

“这话不老实,我并非有托于你。”

 

白玉堂打断,却是连看也未看他,只向着管事伴当淡然道,“寻那二人,不必过来,直接自己去螺蛳轩——”顿了一顿,又似笑非笑吐出两字:

 

“领罚。”

 

那汉子立时闭上口,垂了脑袋听着,直觉这简单几句像是烙在自己头上的,不由得脊背发凉心头生寒,正在慌神时,却又见这尊凶神朝他略一颔首微笑:

 

“嗳,继续说啊。”

 

原来这汉子正是胡烈,他方才听了五员外吩咐下去的差事,唯恐人多口快生出事端来,寻思着先一步解决,便赶在前头于东路的松林截住了那两个巡更的。

 

喝得酩酊大醉只道哼腔唱曲的醉李倒是好打发,横竖五员外也只是看着他好酒才留用的,那姚六倒是个有些心计的,狐疑了半晌,最后还是用自己头领的身份压着,道是通天窟生了变数,那姓展的惹得五员外着恼,急派自己前去提拿,酒菜也不必送了,教兄弟们分了自己受用。

 

姚六儿知晓五员外向来无常反复,又念着这胡烈是柳青大爷推荐来的,员外似是青眼有加厚待着,这才欢喜着领命去了。

 

本觉得自己代办不过是件小事,不曾想这白五爷竟要为此惩处那两个。如今情势,他再惴惴也只得开口,赶在想起来对质前解决了此事,待讨得了员外欢心,此类小事便都不成问题。


胡烈暗暗宽慰自己,想着饶是这五员外也不可能事事料知如神,如此便稳下心思,继续故作忿怒诉说道:

 

“那,那姓展的……实在不识抬举,竟说菜都是馊的剩下的,酒也是浑的,全给砸了个稀碎!”

 

还想继续给展昭追些罪责时,那白玉堂却忽地将酒盏一放,“嗒”的轻轻一声,倒把个胡烈吓了一跳,不由住了口。他跪在原处,心知五爷嫌恶那御猫,明明原本抱了十成的把握,被白五爷眼神一扫,心里却莫名七上八下起来,想到这五员外性子惯来是最难以揣测的,正觉得整个人被油煎火烤一般,却听白玉堂道:

 

“哦?这展昭看着外表正经,骨里竟这般难伺候。”

 

这话凉凉淡淡,语调里听不出情绪,仿佛这白五爷随时会接上个下一句“如此,可恶至极”,或是“如此,倒是有趣”。

 

两者截然相反,竟都教人不觉得有甚违异。

 

白福立在一旁,倒是耐不住在心里暗暗撇嘴,此人乃那柳青大爷新荐来,他早些时候就瞧着不像个笃实的,自家员外不拂那柳青面子随手给了个外头跑的虚职,还没来得及好生管教,便如此耀武扬威。可白玉堂却只略一抬唇角,道:

 

“胡头儿连日在外辛苦,且在此吃茶候着。我更了衣回来便由你领路,白爷亲去通天窟查看,自有处置。”说完,也不再多言,径直点了白福跟着,进了内室里去。

 

胡烈闻言这才安下心来,不再疑虑有异,看来这御猫的称号实在触了白玉堂霉头,竟也不叫人提展昭前来与自己对质,此番定是欲亲自出手料理了,一时间大喜过望。

 

早先他截住那两个巡更人的时候,曾暗地里差亲兄弟胡奇前去通天窟查看,得了回报说是那展昭伤重昏迷清醒不得,问话定是答不了,已仔细用绳索牢牢捆缚好了,倒是那郭彰不见踪影,因着时间紧促并没寻到。

 

胡烈听闻展昭受制便已觉去了心患,正好让五员外自己动手解决了,原本编出来好些辩解的话倒也省去,免得出什么差池,只道那胆小老儿不过又躲藏在何处不敢出来,也就不甚在意。


如此一来终于无所忌惮,再寻个借口献上那郭增娇去,用她父亲做要挟,此女定不敢在员外跟前胡说——

 

如此一来实在万全,他便在府里站稳脚扎下根,方能成被交待的大事。

 

思及此处,这胡烈虽不曾饮酒,却仅是喝着茶水就飘飘然起来,真是恨不能立时领着这白员外飞过去。抓心挠肺好等半晌,他才终是眼睛一亮,满脸渴盼地笑迎着迈步而出的白五员外,立起身来。

 

此时白玉堂已换了身行头,仍是件素白锦衣,外罩与内衬对襟皆绣了靛蓝竹叶辅以流水纹样滚边,一派潇洒雅致,看来真不过是内厅换了衣物去了去酒气——


只是那一双道不清情绪的桃花目却定定拢在胡烈身上,但也不过看他一眼,就再也不作停留,只是快步从那胡烈身畔经过,笑意盈盈抛下句:

 

 

“胡头儿,上路吧。”

 

 

 

 

 

待进得石室,白玉堂见到的却是如此一副景象:

 

那展昭正侧身卧在石榻上,双臂反剪在背后,仍被绒绳捆缚着,因在昏睡中难消苦痛而略略蜷着身子,面色苍白,唇边干涸着些许浅淡血痕,一头青丝拢在枕上,皂靴未除,倒也确似一只乌头黑尾的狸花儿——

 

只是与自己方才想象中那神气发怒的猫儿实在相去太远,反而显衬得教人更多几分触目惊心。

 

看着冤家对头如此受苦,白玉堂虽面上仍带笑,胸膛中鼓噪却莫名失衡一瞬,眼中也不知为何已淬满冷意。他疾步上前,径自探手一触,堪堪伸到那人面颊前几寸,却忽然被猛地截住——

 

饶是白玉堂也不禁一怔,只觉握住自己的那几根手指冰冷如玉石,出手的竟是那看似昏迷的展昭!

 

展昭此时其实确已意识昏沉,双目分明早已涣散失焦,不复白玉堂初见他那晚眼瞳晶亮到仿佛透着华彩那般,只剩下一片湛黑,但却仍横着秀逸剑眉,原应被牢牢束缚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也已握住了巨阙,竟依旧教人觉得凛然生畏,他带着些威势,哑声质问道:“……什么人?”

 

好个展昭,原来竟早已暗中自行解开绳索,只是心知实在力竭无法抗敌,遂设此伪饰。若有人靠近便可占得先手,予其一击,是防备胡烈再次发难。

 

可意念模糊之际,他却隐隐觉出眼前人的接近好似并未怀有恶意,这才剑未出鞘架上此人脖颈,仅是出声质询。

 

白玉堂暗叹这猫竟拖着副这般身体紧绷精神坚持到如此境地,虽口气仍别扭不善,却也不自觉地别扭着放柔了些许,也并不用力去挣开他,只低声应了句:“展昭,是我,白玉堂。”

 

字音刚落,但见那人闻言微微抬眼,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晃,似是在耗着最后的气力确认来者的身份,而后,白玉堂便忽觉腕上力度骤然一松——这猫儿终于是暂时昏了过去。

 

白玉堂心知若非得了一线安心,展昭定然仍会耗着精力继续勉力强撑,心道这猫倒还算有些头脑,明知胡烈是自己手底下的,竟还是信得过自己。

 

这个认知使得一簇微渺的火星在白玉堂心中倏忽绽开,虽只有连他本人都未察的一瞬,却隐隐留下些微热意。

 

于是他再次探手,覆上展昭前额,眉头却拧了起来,只觉这人额上滚烫骇人,想起曾不以为意那白福的请劝,面上更是降了层霜,一张俊脸直冷得像那通天窟顶的冰寒石柱。

 

“我虽说不喜这姓展的,却也不想取了他的性命教哥哥们为难。你倒擅作主张,好大的气魄。”

 

在一旁不住邀功讨好的胡烈听得此语,这才觉出些不对,心中惊疑不定,讪讪哽住,不敢再抬头,正垂首低眼,却只听得耳边白玉堂缓缓开口道:

 

“倒也没什么,你,过来。”

 

这话其实语气并不重,甚至犹透着些白五爷惯带着的笑意似的,却把个胡烈吓破了胆子!早听闻这白五爷一向行事果决至阴狠毒辣,不留情面,虽不解其意,却已察觉到危险,磕磕绊绊地语无伦次,辩驳不得。

 

白玉堂见他如此,倒是笑了:“奇了,胡头儿作这副姿态又是为何?我不过要问你件事——”言罢,便整个人凑近那呆滞无神的胡烈,压低声音问道,

 

“你可识得,那郭家老儿?”

 

话音一落他已猝然发力,竟将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脚踹倒,接着也不做解释便提剑上前,那胡烈被这煞神气势骇得悚然瞠目,竟也不知反抗,止不住地哀声叩头讨饶,眼见那利刃便要落上头颈,却听有人低声开口呼道:

 

“白……玉堂!”

 

被直呼其名的白玉堂并未回首,目光一凛,手上动作却停了一停,稍稍一偏只砍上胡烈左膀,心知是身后那坐起身尚有些吃力的展昭,又听得他压着几声闷咳,沉声道:

 

“此人应……送交官府处置,断不可动辄用武。”

 

白玉堂心头腾地起了阵无名火,振腕一甩,剑锋竟掉转指向身后的展昭,冷笑道:“你这狼狈猫真是好笑,若非白爷你便要死在此处,我管教自家下人,又与你何干。”

 

展昭本就昏沉初醒,头痛正盛,见他如此实在无奈又愠恼,竟一时抑不住溢满胸腔的痛楚,凶咳出几声,抬手一拭唇角,暗暗心道:我倒不是担心胡烈,反是你这白老鼠,教人放心不下!

 

若真不过管教一顿自然无干,此等草寇宵小,狠狠教训也是好的,但自己却是因着察觉了锐利的杀意,这才抓住了些微沉浮的意识清醒过来。真要由着这白老鼠的性子任他胡来,会被官府为难偿命也未可知——

 

只是这些计较哪怕真说出来,这白玉堂也未必听得进去。

 

于是展昭到底只微微一笑:“展某命大,即使白兄未能赶来,也没那么轻易遭难。不过——”他迎着剑锋不躲不避,手按巨阙,又道:

 

“白兄若真想试试,现在……倒也无妨。”

 

“你!”

 

虽然刚唇舌较量一番,回过头来直直见到展昭带着倦意无甚血色的面庞,白玉堂心头还是没由来地一滞,好似被一点尖锐之物穿刺那般,有种道不明的异样滋味裹挟着些烦闷躁郁趁机一道翻涌而出。他不觉止住了话头,过了片刻,才又冷冷开口:

 

“罢,就算此时赢了你这病恹恹的御猫儿又如何,未免太胜之不武,倒折损了白爷名头。”

 

展昭知这白老鼠此话虽然不好听,却已算听劝,总算放下心来,独自靠坐在墙角闭着眼目养神调息,刹不住的疲顿一时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终于也不再抵抗。

 

那厢白玉堂已命人拿住了那被伤左臂鬼哭狼嚎一般的胡烈听候发落,素日与他交好的同派几个也一并好生管教着,又差人去请郭彰上坐等候,带话过去定会还这郭老儿一个公道,都交待妥帖,这才又皱眉挥手,着庄丁去带那展昭好生养伤。


两个庄丁便上得前去搬挪已昏迷过去的展昭,因失了知觉,总也得不了配合,动作不免粗鲁却仍是有些吃力。白玉堂冷眼看着,许是心头烦躁什么也顺不得眼,他直感蓄怒欲发,总觉得庄丁小厮动作磨蹭笨拙,嫌弃不已,耐了许久,终于叹出一口气,干脆自己亲自上前,一把便将石塌上的展昭打横揽起。

 

他武艺高强,内息颇为深厚,搬运这已经无知无觉的病猫行动起来自然毫不费力,但却只觉得怀里这几乎没什么动息的人浑身冰冷,激得连带着自己似乎也感到了些凉意,随着血液流淌慢慢沁进骨髓深处。


心中莫名的烦躁更盛,白玉堂寒着眉目,头也不回出了通天窟疾行而去。




——T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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