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船猫

美人,凤体安康否?

【鼠猫】暖风迟(上)

*给好兔兔@辞舣 的生贺,亲爱好阿兔两岁生日快乐!

*真•五爷养猫,假•一句话囚/禁(你猹尽力jpg

*想来点战损又想治疗冲霄楼PTSD

*本来想一发完,刹不住分两发了


 

 





 暖风迟 (上)

 

 

 


 

说来也稀奇,那以鼠为号的陷空岛上竟来了只猫儿。

 

这狮猫儿是那排行第五的锦毛鼠白五爷新近聘了来的,原本就生得好,身披不掺一丝一缕杂色的如雪白绒,唯独头尾两处乌亮亮缎子似的。头上由后脑至面颊分开生着对称的光滑黑毛,尾上则贯通漆黑,再加上五爷养得更是用心,便愈发凛然生威,极为漂亮。

 

这位猫大人模样讨喜,性子温和沉静,自打到了岛上,便引来上到几位爷下到庄丁仆役无数试图亲亲抱抱举高高躁动不安的心思,倒也顾不得什么鼠猫忌讳了——

 

只是一点,这猫儿百般好处,却实在不怎么黏人,又甫一抱来就被白五员外千般爱护着严严实实藏进自己屋里难得一见,偏生身子还轻盈如燕,动作矫健灵活,是以竟从无一人得手——


就连他们风流天下从未受过此等冷遇的白五爷本人,竟都向来讨不得什么好。

 

但五爷屋里头亲信的伴当白福还是总也不死心,想着旁人虽不成,自己却是近水楼台先撸猫,到底还是能乘着给自家五员外搭把手的空档趁机摸上一把的。可谁知,他眼巴巴地瞅了好些回,还是总也不得机会——

 

一来是只要猫儿睡下,白玉堂便从不许旁人扰其休歇养伤。而此时已是冬月里,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那猫儿早先伤过元气,本就畏寒,又素爱洁,是以终日不是毫不客气地横在五爷榻上睡觉,就是慢条斯理地卧在五爷桌几前舔毛梳理,又或是两项工事一同行进——有好几回尾巴尖儿上一缕黑毛还湿答答的,就已在被褥上团成一团睡去,一天十二个时辰中,倒有七八个时辰是睡着的。

 

二来则是,白福实际上并没什么搭把手的机会。他家爷对这猫儿极为爱护,自打抱了来饭食饮水便都是这位白五员外亲力亲为。


白福一面慢慢摇着蒲扇掌着火候,好生盯着那红泥火炉给爷煎药,一面私底下忖着,兴许这是因着那猫儿和自家爷,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同从那襄阳城冲霄楼铜枪铁箭的网阵里滚过一遭出来的生死之交。

 

是了,这猫儿的来历,其实甚是惨烈。

 

醒木朝案几锵啷一拍,人人道是冲霄楼机关蹊跷,见窗不见门,甚是邪气古怪。往后竟愈传愈离奇诡谲,说是修建时是按了妖道指点的卦象排布,又使了那好些工匠的人血生祭,若独行而去则或殒其身,或失其魂,是要被拘了神魄去的。

 

谁知那艺高胆大的锦毛鼠偏不信邪,仍是乘着夜色只身前往,也不知怎的,只道当晚那百尺危楼便冲天红光大盛却不见火焰,少顷便归于寂灭,之后更是竟于一夜间轰然倾颓。

 

要说锦毛鼠白玉堂,那可真是个英雄豪杰!虽说出来时状同修罗浴血,折了半条命去,但到底是在一片断壁残垣中摇摇晃晃挣了出来,且出来时还并非一人——怀里竟还小心揣了只皮毛被血污尘土染得看不出颜色,已不知是死是活的猫出来,倒也当真应了所谓不可孤身前往这一讲法。

 

此后群英齐聚开封,陷空岛五义尤其白玉堂,协从肃清襄阳郡有功,更是复得朝了天阙,圣眷日隆,声名大振,传成一段江湖佳话,一时间替街头巷尾添了好些可供念叨的素材。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更是全都鼓足了精神磨利了嘴皮子,一开口总也离不了这一回锦毛鼠凌云冲霄大胜而归,倒是把同时传得正盛的众英雄聚首独独御猫展大人缺席一事都盖了过去。

 

然而,旁人津津乐道,只有当事人才自知个中酸甜苦辣。

 

当日白玉堂初被陷空四鼠寻到时,已是浑身沐血遍体伤痕,一袭胜雪白衣残破不堪。那猫正一动不动卧在他怀里,他也就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团毫无动息起伏的小兽物,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素日里一把清冽好听的嗓子竟嘶哑得不成样:

 

“哥哥们安心,我自是无碍……只是快,快请大嫂瞧瞧……这猫儿如何了。”

 

急性子徐三哥心道老五这是伤重糊涂了,他们大嫂闵秀秀乃医人圣手,却又怎能医得了猫!便急着劈手去夺那猫儿:“老五!甭管什么猫儿狗儿的,先管好自己罢,你这臭小子可真真儿要把我们吓得丢了魂去!”谁知五弟置若罔闻,那染血俊颜上的表情实在煞气可怖,徐庆一愣,同一旁的韩彰对视一眼:坏了,别真是应了那胡诌的传说,捡了命却失了魂!

 

也无怪他作此念,自从交了拼得性命取到的盟书于开封府,白玉堂便只是盯着那猫神思恍惚,间或偶答上个一两句,实在问不出个什么。四鼠也仅能从只言片语得知这猫是千钧一发之际从那要命的铜网阵里拾了来的,盖是哪里的野猫仗着身量小巧灵活误闯进来,教这白玉堂落了个并非独行的吉兆名头,如此说来,倒还要谢谢这小兽物。

 

只是当时的卢方一干人等见他如此情状,心里直翻了五味瓶一般,又是侥喜急躁,又是心疼后怕,自然无暇顾及此等坊间逸闻,只恨不能把这占据五弟心魄的猫儿丢到一旁,却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到底还是四爷蒋平有主意,悄声在焦急万分就要发作的大哥卢方耳侧低语几句,道是这五弟怕是在那诡处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时魇住了,倒也并不打紧。只是这满身的伤耽搁不得,还需得顺着他些,是以这撑着他精气神的小猫儿是断不可动的。如此一来安抚住了旁人,蒋平满口应着立刻去给这猫疗伤,又朝哥儿几个使着眼色赶快上去搀扶,这才好歹把一人一猫顺利带了回来。

 

待被心急如焚的众人接回了就近居处,白玉堂也并不许旁人插手,硬是撑着一口气亲自给那猫裹了伤,又细致擦净血污尘土,显露出原本的皮毛。

 

白福早就候在一旁,心中急得好似沸油烹煎着一般,但知道自家爷的脾气,不敢显露出悲意,一见之下便“呦”了一声,强笑着喜道:“这毛色可是个珍贵的!得了个名儿叫‘挂印拖枪’,又唤印星,得之主家兴旺富贵。”神志似已不甚清醒的白玉堂闻言转了头过来,定定看着他,口角终于生出些微的笑意来,接着身子一晃失了意识,立时被一直从旁紧盯着他的卢方扶了个满怀。

 

白福跟着自个儿在心里头念了一遍,挂印拖枪,又暗地里把头点了一点,悄眼看了被四位大爷簇拥着扶了去的自家员外,这才顾得上拭一拭泪水,朝那一动不动的猫儿作了个揖,复拜了几拜,小声囔咕道:“这名字实在好,还是员小武生呢!猫大人,猫主子,正巧可得护佑着我们家主才是啊。”

 

待稍稍稳住伤势,他们便辞别众人回了陷空岛,自然仍带着老五那宝贝猫儿一道。也不知是否验了白福先前那话的灵,白玉堂明明来时伤势唬人得紧,恢复起来却比寻常小伤还更快上许多,不出几日便已能下床如常走动,就连卢夫人也觉得又惊又喜。

 

连带那猫儿也是个好强的,初来时奄奄一息,似是要撑不住,每日细心用药照料着竟也慢慢恢复过来。只是前爪一处通贯伤很是狰狞,不知怎么还沾了毒,伤及筋骨,需得日日勤换药物。

 

如此一晃不过小半月,一人一猫专心养伤,竟就都已好得差不多,日子过得倒也平和。

 

这日里,一清早白玉堂就又被大嫂拎去仔细查了伤处,好好灌了一耳朵说教,无奈披了件领口缀着厚绒的雪白貂裘大氅回来,进得屋门却只听得白福背对自己,对着某处口中絮絮念念有词。

 

他心生好奇,便没惊动白福,只悄声进了内室坐下来,端了桌上滚热的药汁子,边慢条斯理吹凉,边仔细听来,原来这白福并非自言自语,却是在对着那猫儿说话:

 

“猫仙人,猫祖宗,多谢连日的保佑!初到时你和家主都伤着,忙乱仓促,不及备下猫契聘礼,可万莫要怪罪。如今一日比一日强,可快些养好了,我们自当买鱼穿柳,备下薄盐好茶,按规下聘……”

 

白玉堂听得有趣,忍俊不住,伸手一解氅衣,弯了眉眼喝口汤药,正要咽下去再开口打趣几句,却听得白福声音又小下去,竟是听出几点扭捏期盼的意思:

 

“其实……还有一事相求,也不指望富贵兴旺,只是想着教家主开怀罢了——我们爷整日里那么爱惜宝贝着你,若什么时候给爷揣几个小猫崽子,一窝子热热闹闹,那还不知要欢喜成什么样呢!”

 

谁知这灵性猫儿竟像是听懂了人言,虽素来性子极好从不下爪挠人,也从未听过乱叫过一声,此时却难得开了金口,羞愤地喵喵咪咪个不休不住,直把个锦毛鼠听得把那刚含在嘴里的一口苦药噗地又喷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大失形象:

 

“白福,你又怎知我家猫儿有这般能耐了?”

 

“家主什么时候来的……”白福也后知后觉出自己那番话细细听来似乎不大像样,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只是笑,“这小猫儿这样好看,莫非竟是只雄的不成。”

 

说着便要趁机上手去捉来看看,哪料还未及蹭到一根绒毛,猫儿还没躲开,倒被白玉堂拦下了。白五爷将手上的空碗朝他一交,笑道:“白福,再去重新煎份药来,别教大嫂知道。”撸猫大计再次落空,白福心里有些委屈,捧着碗赶忙出了门给自家员外烹药去了。

 

支走了白福,白玉堂便屈腿侧身坐在榻上,裘衣半解仍松松披在身上,一派恣意潇洒,以手支起下颚眯眼笑着朝那猫笑得灿烂:

 

“猫儿,这样就生气了?”

 

那猫自然不肯理他,只抱着毛乎乎的长尾把自己团得更紧了些,使着滴溜圆黑白分明的猫儿眼极快地瞥他一下,竟好似甩了个白眼给他。

 

“嗳嗳,猫儿别睡!”白玉堂也不恼,干脆整个人倒在榻上,一翻身揽住那猫,把头脸埋入猫儿洁白的柔软腹毛里,深深吸了口气,又闷闷笑道,

 

“且再陪我一会儿。分明大好了却还这般贪睡,倒真把个劳碌猫给养成懒猫儿了。”

 

猫儿不耐地挪动几下身子未果,哼出几声极为不满的小小鼻音,那人却仍不消停,复又伸出两个手指头在鼻尖儿眼前摇晃,扰得自己既睡不成又舔不得毛。它颇为无奈,犹豫了半晌,终是认输般地伸出红艳小舌,倦倦懒懒有一搭没一搭,不情不愿地敷衍着舔了一口他的手指——那意思是,好了别烦人了。

 

谁知那白玉堂面上笑意盈盈,却猛地将二指一并合拢,捉住了来不及缩回的小截舌尖儿,那猫儿猝不及防,立时炸了毛,咪咪呜呜地骂他,又凶狠凌厉地翻身挠过去——

 

却是收了爪子的,只有绵软肉垫扑地拍上他一张英气俊脸,连道白印都未曾留下。

 

“好个厉害猫儿,在外头作出副温和老实样子给外人看唬得夸赞,在家里倒是只向着你白爷牙尖爪利的。”

 

白玉堂笑道,跟着探出手来,修长手指在猫绒绒的前额上点了一点,却被猫儿猛地甩耳避开,干脆利落一抬爪便按住了他作乱的手,垂头以尖利的两颗小牙轻轻衔住他的手指,也不使力,只是这么叼着,见他似要挣动才瞪圆眼睛,警告性地下了一点狠劲,指尖传来些微刺痛与更多酥麻的痒意。之后便自顾自避开白玉堂,在床榻另一侧又卧下了,重新团起身子不再睬他。

 

谁知竟真的半晌不再有分毫动静,猫儿暗觉古怪,狐疑着抬头再看时,却只见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人已歪倒在一旁,含混不清地唔出一声,竟将头一垂,便没了动息。

 

那猫儿大惊,瞳仁倏地一缩,立时弓身立起,似是触着了什么心底深处的淤积阴翳,被白玉堂这般模样狠狠骇了一跳,绕着他急急打了几个转,忽地猛然就着床榻一扑——


只见有道耀目赤红光芒一绽消逝,再翻身而起时竟成了个武生打扮眉清目朗的俊雅青年,身段挺脱,着一身正红色如火官袍,乌发皂靴,一眼看去却正似那黑头黑尾的小猫儿!那青年将自己尚缠裹着渗血打结纱布的手臂一探,便已经稳稳扶住了白玉堂的身子,秀逸眉宇蹙着,眼目圆瞋,满面掩不住的忧急:

 

“白兄!白兄你……可是哪处不好了?”

 

那声音透着楚水吴山滋养出来的清润澈透,声调却如同根绷得极紧的弦,只在尾音上哽了一哽,带起些微不易察知涟漪般圈圈泛起的颤动。

 

此人不是那失踪多日的开封府御前带刀护卫展昭,却又是哪个!

 

见白玉堂仍毫无回应,展昭满面焦色,正欲起身去唤来小厮去寻岛主夫人,却冷不防被横里伸出的手臂一把揽住腰腹。他心中忧虑恍惚,毫无防备,被如此猝然施力的一扯之下竟站立不稳,就这么与那作乱的人一同跌在了床塌之上。


展昭刹那间明白自己受骗,登时想要起身发作,却已被一团带了绒的氅衣牢牢裹住,跟着那人整个儿覆上来,虽掌着力道未使他负重,却也一时动弹不得。

 

白玉堂一手仍紧紧揽着展昭不放,一手已小心抚过他手臂伤处,明了只是些今日换药时染的血渍,并未开裂,这才舒了眉头,又见大氅掩盖之下展昭胸口急促起伏,心知这猫实在被自己吓得不轻,如此一举定是又给他气了个够呛,不由轻笑一声,将头埋在他颈侧轻缓摩挲,低声道:

 


“猫儿……展昭,你总算肯见我一面。”

 


自己的一姓一名被这人念得仿佛自心底而发,万般缱绻温柔,并着白玉堂近在咫尺的温热吐息,展昭不由浑身略略一颤,又听得这一声轻唤颇带了点几乎从未在这白老鼠身上呈出来过示弱软和的意思,尚透着些大病初愈的疲弱,心已软了半截,可仍强撑着挣开他,硬声冷笑道:

 

“白少侠通天本事,能独闯冲霄,原也不需过问展某意思。事到如今何苦作此情态,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

 

说完自觉有些不像平日的自己,竟添了些儿女情长赌气的意思,大概又要被白玉堂取笑,但一想是对着这险些天人两相隔的大耗子,实在压抑憋闷太久,索性自甘暴弃。

 

谁想这厚脸皮的耗子毫无半分心虚,正色道:“猫儿说的是,见与不见确无分别。”


见展昭沉眸瞥过来,复又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前额上,凝视着那双每日相见却又许久未见的滚圆猫儿眼,耳语般低声开口:

 

“你我二人哪怕相隔千里,也早已皆是朝朝在心间,夜夜梦中见了。”

 

饶是听惯了这总能偏题到突发直球没个正形的耗子吱吱乱叫,皮薄的展大人还是挡不住如此攻势,经不住面上一烫,险些要与身上大红官衣同色。


他赶忙偏了头,避开锦毛鼠一双天生犯规的情深似海桃花目,也免得继续如此亲近教白玉堂发觉了自己面上已经灼热不堪,缓了一缓,这才轻咳一声,哼出个拖沓调子,道:


“你这便叫作……一厢情愿,自我陶醉。”

 

又是轻轻一挣之下仍未脱身,展昭便复又板起面孔来接续下去:

 

“白玉堂,如此私囚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白玉堂笑道:“猫大人当真铁面无私,翻脸无情,可是要过堂审我?只是且不说你是自愿同我一道的——”他终于放开展昭,翻身坐起,又直直看进展昭眼底,虽带笑意却万般认真,


“明明是你困了我于心中,知法犯法,展大人却又该当何罪?”

 

展昭年纪轻轻便投身官府,虽极敏悟有主见,却惯来沉稳蓄敛,本就修炼得心秀于内,唯独在白玉堂面前才多显露出些原有的少年心性与脾气。本想借机教训这大耗子一顿,怎料又听了满耳剖心的真情话,虽然足够土味,却明白并无半句虚言,此刻竟一时张口无语,红了耳尖,只能狠狠瞪一眼过去。

 

偏生这只白老鼠从不看人眼色,亦从不惮讲发自真心土味情话,早先广德盐行阎正诚一案,公堂之上的一句“展昭,昨夜你怎么说的”便语惊四座,逼迫得包大人不得不立刻高呼“放肆”打断。自此一战成名,坦坦荡荡从从容容,刚好将个自持守礼的展大人克制得牢牢实实。此刻这白耗子更是故意凑将过来:“怎的?猫儿无话辩驳了?”而后清一清嗓子,又朝开封方向拱一拱手肃然道,


“既如此,且呈上罪证来,今日我便代包大人来审一审你这御猫。”

 


“白玉堂!你……”

 

“猫儿,别动。”

 


可剩下的话被打断,又被吞没在白玉堂伸臂环住近似相拥的动作中。展昭一怔,旋即明白自己此前伤重又失却内丹,无法化形,直教这耗子心惊胆裂,此番举动是要查探自己伤势,也就松懈下来,任他去了。

 

白玉堂抬手轻轻褪下展昭外袍一侧,虽屋内炭火正足,却仍是担心寒气侵了展昭未痊愈的身子,立时翻手一扬,又将那一袭大氅扯过来,将袒露出来的浅麦色泽的莹润肌肤包裹遮掩,稍稍露出后颈肩头与小半后背。


但见那处肌腱韧健匀称,只是覆满箭伤与刀痕,交错纵横,虽早已结痂落疤,却仍触目惊心。



“那日在襄阳,你身上所代我受的伤……”


白玉堂沉了目光,又定了神去取他最严重的那条伤臂上的纱布,手上动作却仍且轻且稳,耳鬓厮磨之际,发丝交相缠绕,末尾字音带着温热气息堪堪擦过展昭脸颊时,已低得宛如呓语:

 


“如今……且让我一道一道,细细审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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